香港南丫島大灣遺址出土玉牙璋。　鄧聰　攝

中新網北京6月1日電 (記者 孫自法)作為中國古代重要玉制禮器之一，牙璋起源與擴散研究長期以來備受考古學界關注。

山東大學特聘教授、香港志《考古與文物卷》主編鄧聰近日通過網絡接受中新社記者專訪時表示，約4500年前，牙璋首先出現于山東，此后在東亞歷經三次擴散，香港南丫島大灣遺址1990年出土商代玉牙璋，來源于珠江三角洲，在商代中期從海路抵達香江。

鄧聰教授1990年領銜香港中文大學與中山大學聯合考古隊開展南丫島大灣遺址考古發掘工作，2005年受邀參與中華文明探源工程，負責科技考古玉器技術研究，并與內地考古學家合作，對香港和黃河、長江以至珠江三角洲出土牙璋進行深入對比研究。

他說，經過持續多年研究，考古學界目前對東亞牙璋歷史主要達成四方面共識：一是約4500年前，牙璋首先出現于山東；二是約4000年前，牙璋第一次在黃河西向逆流擴散；三是約3700年前，牙璋第二次由西而東反向擴散，河南偃師二里頭遺址牙璋呈現巨大化，成為國家成熟宮庭禮儀的象征；四是夏商之交第三次牙璋大規模向南擴散，長江、珠江和越南北部都發現牙璋。

　　多處遺址出土牙璋比較研究示意圖。　鄧聰 供圖

鄧聰表示，1990年香港南丫島考古發現約3000多年前大量玉器，其中最受矚目的玉牙璋，從學術上印證了香港與中原文化的關系，也被香港文化界稱為港寶。1997年香港回歸祖國之慶，國家文物局在香港藝術館舉辦“中國文物精華國寶展”，大灣牙璋串飾玉器，以國寶姿態首次公開亮相。

他指出，2016年，廣州增城墨依山遺址墓葬發掘出土兩件牙璋，玉質形制與香港大灣牙璋基本一致，香港玉牙璋來源于珠江三角洲由此“一錘定音”，據年代學的研究，玉牙璋在商代中期從海路抵達香江。大灣M6墓牙璋可能是南丫島首領所擁有，涉及政治權力及祭祀禮儀的象征。當時社會貴族階層，擁有不少商代風格玉禮器，成為香港邁入文明社會門檻的象征。這也表明，“香港從來不是文化沙漠，大灣玉牙璋為當地古代文明的綠洲”。

鄧聰說，圭璋是先秦最高級的玉禮器。牙璋之名最早見于《周禮》，但一直不知為何物。清末吳大澂《古玉圖考》把帶柄端刃有扉牙刀形古玉，命名牙璋。現代考古學采用牙璋命名，但并不等同《周禮》的牙璋，考古發現的牙璋是距今4500-3000年的遠古玉禮器。

他透露，早期牙璋用作祭祀山川，近年通過對牙璋顯微觀察，刃口使用痕顯著，推測可能是武器。距今3700年前后，中原牙璋轉化為宮庭禮儀重器和王權象征，近年有學者認為牙璋可能是夏王朝核心的玉禮器。(完)